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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了中国电影的未来与希望!

原标题:我们看到了中国电影的未来与希望!

几天前,2023青葱计划主题影展在小西天艺术影院落下帷幕。

本届影展以“成为导演之前:电影的本来与未来”为主题,这个近似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的哲学命题,在展映的五部影片《最后与最初的人类》《他与罗耶戴尔》《三贵情史》《再团圆》《盗马贼》及四场映后活动中得到了相应探讨。

本届青葱计划的特邀大师蒂尔达·斯文顿说:“我不知道我们是否需要重新去创造电影的未来,但我很确定的一点是,我们需要不断地去回访电影的本来。”

对想要从事电影创作的青年影人而言,如何认知电影的本来,该以怎样的姿态抵达电影的未来?希望都能从中获得启发。

影像和声音永恒存在

本届青葱影展的开幕片《最后与最初的人类》( Last and First Men)是电影配乐大师约翰·约翰逊唯一一部导演作品,影片改编自1930年英国科幻小说家奥拉夫·斯特普尔顿的同名小说,由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完成旁白,约翰用现代性视角对百年前的科幻文本进行再创造。

电影从头至尾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却能从中看到整个人类的起始、当下和未来。

这让本届青葱影展的策展人、导演郭帆看到了“科幻电影新的可能性”。

路阳表示,影片“文本和影像的结合方式让人意想不到”。将巨大的信息量藏在舒缓的节奏之下,让观众不自觉地思考和想象其背后的深层涵义,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约翰杰出的作曲能力和对声音的把控力。

作为片中唯一的“演员”,蒂尔达·斯文顿在谈到对影片的理解时说:“片中出现了许多惊人的巨石画面,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视觉体验,但我觉得约翰在制作这部影片时试图将视觉转化成一种听觉奇观,整个配音过程也像用声调做雕塑一样。”

如《最后与最初的人类》一般的实验影像往往会给整个行业及创作带来多重启发,它不仅探索了电影在表现形式上的边界,也在某种程度上回归了电影的本体。

就像青葱计划理事长王红卫在谈及电影的未来发展时提到的,“一部电影可以没有人物、没有故事、没有情节,甚至没有色彩,但它有两样东西永恒存在,就是影像和声音。”

初执导筒:作品中的守本与创新

本次影展中的三部青葱导演作品分别来自第二、三、四届青葱计划,无论是藏地影片《他与罗耶戴尔》,还是已登陆院线的奇幻爱情片《三贵情史》,亦或是首次面对观众的老年题材影片《再团圆》,都在不同层面把握住了影像和声音,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探索,从不同维度延伸出新的创作表达。

《他与罗耶戴尔》的导演德格才让是业内资深的声音指导,他的长片首作用“音乐 公路”的形式延续了藏地新浪潮电影对“传统与现代”这一议题的讨论,并在影像上做出了新的尝试。

德格才让提到,“罗耶戴尔在藏语中是妙音天女,掌管着音律、文学,相当于西方的缪斯”,而“藏地传统的曲艺形式受到西方现代音乐的冲击,此后二者相互渗透和融合”,既是故事中的主线脉络,也是藏地本土音乐真实的发展历程。

“主角阿旺一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既是具象的也是意象的”,因此影片在视听方面采用“跳动式”的呈现,用不统一的美学风格表达独属于藏地的“虚实相生”。

正在上映的《三贵情史》则更加大胆,影片是目前国内市场上罕见的奇幻爱情寓言,通过布景和光影的运用能够让人直观感受到中西方元素的融合。

在叙事方面,影片整体采用第三视角,主角王三贵的三段经历以章节的方式呈现,每个章节之间用音乐剧式的唱段衔接,导演刘斯逸在谈到这种视听方式时表示,“我们可以把整个故事当成一个音乐盒,打开之后有音乐在帮助你叙事,(这)也是读者阅读童话书的视角”。

王三贵在白石城遇到的三个女人则可以理解成爱情的不同阶段,“我们在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人,他们来,他们走,就像是一个一个的章节”。

相比前两部展映影片在声音上的探索,《再团圆》对影像的表达更加突出。

影片有大量镜头采用前景遮挡和“画框中的画框”进行构图,通过将人物放置在逼仄狭窄的缝隙中来体现其内心的压抑,同时又带有一丝窥视感。

此外,镜子的频繁出现也是影片的显著特征,一方面能够营造更丰富的空间关系,另一方面,导演高临阳认为,“这是一个关于过去的电影,但我们没有办法直接看到过去,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介质,但通过介质看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实的,所以在直觉上选择用镜子作为载体”。

灵感源于经历,故事高于经历

在谈到电影《再团圆》的题材和创作过程时,无论是制片人梁静,还是参演影片的表演艺术家李雪健、宋晓英、毕彦君,大家都提到了“沉稳、细腻、深邃”之类的字眼。

这样一个关于生死、关于人的最终归宿、关于老年人回溯过往的故事,看起来更像是出自一位有足够人生阅历的导演之手,但高临阳拍摄这部影片时不过29岁,此前也从未以导演身份创作过长片作品。

与导演首作中通常会出现的自我追溯不同,《再团圆》的创作灵感来源于高临阳一位朋友的故事。

对于影片议题和最终呈现出的质感与自身年龄的反差,他表示,“对我来说不觉得什么年纪就要写什么样的故事,因为人(的情感)是共通的。我并没有把这些角色当成老人去写,他们就是一个个的人。三位老师在表演时的状态也不是我们想象中传统的老人的状态,他们也把角色当作一个人来对待,所以这其实也是个青春片”。

与《再团圆》相似,《三贵情史》和《他与罗耶戴尔》同样与导演的“自我”没有太多关联。

刘斯逸的创作灵感来源于自己的失眠经历,她由此想到睡美人的“反面”,希望能有一位王子的吻能让自己熟睡。

德格才让的创作则脱胎于一位老乡的故事,“他找我帮他出专辑,从闭塞牧区到繁华城市,他在出专辑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阿旺的人物形象由此诞生。

当然,每位导演的创作都不可能与自己的“内在”全然无关。

《再团圆》中老人对旧物件的不舍源自高临阳的奶奶,《三贵情史》中对火烧云的描述是刘斯逸儿时的真实感受,《他与罗耶戴尔》中传统乐器扎念琴与外来乐器曼陀铃之间的关系代表了德格才让自身的开放态度。

如何在创作中摆脱对自身心路历程的复刻,如何在新的故事中巧妙利用个体经历,是成为导演之前需要思考的。

青葱导演们虽然稚嫩,但他们拥有更加广泛的视角和新鲜的的创作力量,也有着想要开拓的信念。

青葱计划给予他们实现可能的机会,而青葱影展成为了他们汇报的舞台。

技术是逃不开的未来

在媒介融合成为大趋势的时代下,对电影未来的探讨离不开“技术”二字。

对此郭帆提到,现在的技术发展速率以“天”为计量单位,一日一革新的技术应用曾让他感到非常焦虑。但如果把技术单纯地作为工具来看,无论是ChatGPT还是Midjunery,都能够对未来电影的生产环节起到降本增效的作用。

此外,郭帆同样认为,像拍摄素材的导出和整理这种低价值的重复性工作,在未来可能会被取代,“甚至于粗剪的工作都可以用人工智能完成”,创作者的精力可以更多地放在决策层面。

而对于每逢新技术出现都会随之而来的“电影会不会消失”的问题,青葱导师李玉和青葱导演胡树真提到,集体观影环境带来的“情感共振”是无法替代的,电影始终是“黑屋子的故事”。

郭帆表示,游戏也好,互动电影也罢,“现在看上去感觉(和电影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但我觉得那个边界(未来)一定会被分离开”。

技术是电影逃不开的未来,但不管未来怎样发展,电影都是在用影像和声音构成对世界的描述,“祖师爷在创造时就留下来的东西会一直存在”。

1986年,田壮壮执导的影片《盗马贼》在出售阶段遭遇罕见的“零拷贝”,电影公司认为,这种故事的呈现方式很难让观众理解。田壮壮在此后的一次采访中打趣道,“这是拍给下个世纪的人的电影”。

2023年,以80年代为出发点的“未来”已至,“下个世纪的人”正《在水中》畅游,在《超自然》中冥想,在《记忆》里感受,在4K修复的藏语版《盗马贼》中重温曾经的影像魅力。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影片与商业电影的市场表现相比有天壤之别,表演艺术家李雪健在对《再团圆》的探讨中提到,“拍这样的片子是需要胆量的,要做好赔钱的准备”。

也正因如此,电影的未来需要更多勇气,有勇气守护初心,有勇气探索时代,因为电影本身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守护青年创作者,扶持青年导演的成长是青葱计划的使命。

历经八载,青葱计划源源不断的涌现了多种类型,多元视角的优秀作品,这些都将在未来生根发芽,郁郁葱葱。

影的本来也许是孤独的创作,是不变的语言,电影的未来则是勇气和守护,一路向阳的前进。

让我们明年与青葱,与中国电影的未来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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